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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作的支点与合理的回归 ——读北槡诗作有感

时间:2025-06-06 03:44:00

□泥 文

“艺术是第二自然,也是神秘的东西,但却更好理解,因为它本产于理智。”读北槡的诗作让我想到了歌德的这句话。在重庆诗坛,北槡绝对是高产户,其诗作多数是短诗。短小精悍的短。在浓缩的诗意里,在诗歌“神秘”的外衣下,读到最后,总有鼓槌急速重力落在鼓面,声音却不像石砸水面的肆意荡漾。其发出的声音,就在那个点上,叩击得你心痒痒的、麻麻的、恣意的、难禁的,但你一定是懂的,能意会的,或者说能找到某个声音就是自己想发出的。在如今大多数新诗写作中,不管长短写作,都普遍面临着一个命运,被披着“少数人的艺术”的外衣给边缘化了。

北槡的诗歌是理智梳理后对自己生活经历的注脚。“诗歌到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?十多年前没有答案,如今依然无解。”似乎,他的追问到头来落在一个“空”字上。其实他本身是有答案的。每一首诗都是对他的质疑或翘盼的回答。在面对生活中所有的不安,他在诗中都可以找到一个支点,一个可以继续下去的支点,包括继续写诗的理由。

诗(当然是真诗)是人性真的一种体现,然而,这种人性真在诗语言恰如其分的抵达过后才能实现。关于新诗写作,似乎谁都可以写,原因在于没有如古诗词韵律平仄般规定。但没有规定不等于没有规矩。如今流行的对诗歌的说法“不就是多按几下回车键”而已嘛。其实不然,“回车键”按得是不是时候,在取舍一首诗的成效,况且还有意象的应用、语言的诗意化、断裂似的起伏跌宕、留白、内在的节奏感和音乐性与气场形成等,都在为一首好诗起着决定性作用。在写作过程中,几行内短诗应该是难写的。我们有一种诗体叫微型诗,据不成文的规定在3行内。我读过一些这类诗,大多数停留在“作总结”或者“警句”上,离好还是有点距离。在北槡的作品里,他最短的诗是两行。“我们一直都过着鸟生活/却从未像鸟一样”《所谓生活》,这样的写法,能引起多少人的共鸣性阅读呢?自我调侃,而又自我回归。两句写出了一种生活状态,疑惑、寻觅、彷徨、叩问或者醒悟,喜在哪里,悲又在哪里?

诗本就是语言凝练的产物,就如北槡在《诗人何为》中所说:“诗人的第二身份,应该是医生。写诗就像抓药,反复修改一首诗,就像熬煮中药,恰到好处才能发挥药性。”这医生一定要是好医生,能一下子找到病症,且熟知熬药的火候。短诗对于字词句、意象等的精确度的要求,就如好的医生在找到病症、开方拿药、熬药的火候等拿捏得不偏不倚,才能提取精华,直抵病灶。不然,也会是一个半成品。北槡高水准的短诗不在少数。如《阆中古城》:“风抵达时,云也抵达/水抵达时,你也抵达//风是酸的,云是酸的/水是酸的,你是酸的//在阆中古城,所有/美好的事物都学会了争风吃醋。”他在遣词造句准确、精确的同时,看到的是与众不同的另一面,这也就是出新。

诗人写诗一般在拷问中寻求灵魂该抵达的地方,而不是取悦于任何人。不管是面对自己的生活、人性,还是时代、山川,其总是在寻觅中做近似于“徒劳”的功课。与北槡交往不多(仅有两次活动被安排在了同一个房间),他是个安静写作的人,抒自己的情,做自己的事。只有不喜喧嚣的人才能静下心来做好一件事、打磨好一件作品。“那些牛啊,马啊,羊啊,猪啊,鸡啊,狗啊/路边的小草,水里的鱼,天空鸟……/生的简单,活的简单//哪像人《何必为人》。”“风是公平的。所有的爱在它面前/都会改变方向《风向》。”面对世俗人情,诗人何为呢?

米兰·昆德拉说,“真正的爱永远有理,哪怕它错了。”这句话用在诗人身上,似乎也不例外。生活的日常对人的情感冲击是不容忽视的,只是诗人的反应要更强烈些。“我们越走越远//风吹过,三角梅落了一朵又一朵/而后在水面重新绽放。那些漂浮在风口浪尖/随波逐流的爱恨情仇//像苍山一样,总是在洱海的涟漪中/起起落落《苍山洱海》”“石头上的青苔。稻田深处/草虫的私语。静静地坐在一片青草之上/发呆也是美好的《青龙湖》”“他在村口的两亩地里忙活了/四十二年/却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粒种子《悼仓满》”。

观北槡的诗,满怀激情的写作在文本内部澎湃,精细的打磨,似乎都在默默地呈现过尽千帆后的所获,呈现一种自我表述上的合理和规律性,都在释放一种力量,让自己回归本我的角色。这一切想来为他后面的写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
《青海日报》(2025年06月06日 第8版:副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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